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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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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跟著丈夫一起做生意後,一向意氣風發的陳麗梅此時也是憔悴不堪。

她把手中的工作交給下屬, 專心在醫院照顧女兒, 每天幫她按摩身體,以免血液不通。

韓千靜每天下課後就會陪在姐姐身邊,原本不愛說話的她, 有往話癆方向發展的趨勢。

周末時, 堂哥堂弟表哥也都前來探望了, 跟妹妹/姐姐說說自己遇到的有趣的事兒, 回憶回憶小時候的美好時光。

張美玲給韓千晴施針後,她的身體溫度也不像剛開始時那麽冰冷了,漸漸恢覆到了正常的體溫,韓家眾人見狀,也有了些安慰。

已經搬家去市裏的姑婆韓美山也趕回來探望,她生了三個兒子,兒子成家後生的還都是男孩兒,對於韓家唯二的掌上明珠可是疼到了心坎裏。

原本她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, 她每周都會給哥哥弟弟打電話, 保持聯系,所以即便離得遠了, 三家的關系也不見疏遠。

韓爺爺自從孫女兒出了事之後,仿佛老了十幾歲,身體也大不如前。他有時會想,是不是因為孫女那逆天的福氣的原因導致了她的昏迷,近日來龍眼村好像恢覆到了孫女沒出生時的樣子。

十幾年來, 龍眼村冬暖夏涼,所有的一切都蒸蒸日上,生機勃勃。

孫女昏迷後,龍眼村雖然還是這麽美麗,但仿佛失去了生機一般,植物耷拉,莊稼也沒以前那般漲勢了。更讓人難受的是,氣溫節節升高,讓已經習慣了適宜溫度的村民受不了,就像置身於蒸籠之中。

長期在這兒療養的游客,也紛紛撤回城裏,打算待到天氣涼一點兒再回來。

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,韓爺爺接到了姐姐的電話,他的語氣滄桑了很多,韓美山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弟弟哀愁的情緒。

韓爺爺之前不打算告訴姐姐這件事兒,想到姐姐對孫女的疼愛,加上她年紀也大了,怕她一時急火攻心。

只是關於韓家的大事,韓美山總是最堅持的,磨了好久,韓爺爺最終把事情都告訴了她。

果不其然,韓美山一聽自己的心肝寶貝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,家裏人竟然瞞她到現在,把弟弟臭罵一頓之後,立馬急匆匆趕回縣城,連一向疼愛的孫子都顧不上了。

陳麗梅在韓美山的勸慰下,情緒好了很多,不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了。

另一邊,首都。

封閉訓練結束,手機拿回來了。韓千帆想趁著周末有空,給妹妹打個電話。

距離上次通話已經一月有餘,也不知道妹妹們有沒有想他。

拿著手機,走到房間的陽臺上,撥打出去。

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:“餵,哥哥?”

韓千帆詫異,因為他撥的是大妹妹的手機,小妹妹因為經常會沈浸在創作當中,接電話會破壞她的靈感,久而久之兄妹三個就形成了默契,他的電話只會打到大妹妹那裏,反正兩姐妹從來都是形影不離。

“豆豆,怎麽是你接電話?你姐姐呢?”韓千帆以為是大妹妹不在旁邊,所以才讓小妹妹過來接電話,也就隨口一問。

“姐姐在忙呢。”韓千靜看了媽媽一眼,嘴型無聲地說著是哥哥的電話,陳麗梅看到,表示讓兄妹倆先說。她也想兒子了,平時孩子訓練忙,通話時間不定,並且一南一北相隔很遠,想去探望都不行。

韓千帆心裏有些怪異,也沒多想,笑呵呵問道:“豆豆,最近怎麽樣了?學習成績還可以吧?”如果可以,他希望妹妹們能考到京城裏來,這樣就可以常常見面了。

“都挺好的,成績也很穩定,哥哥不用擔心。你呢?訓練辛苦嗎?要註意一點,不要受傷了。”要是現在哥哥在就好了,就可以幫爸爸分擔一些,他不用這麽辛苦,村裏醫院來回跑,不過一周的時間,爸爸媽媽就瘦脫了型,她也幫不上什麽忙,只好乖乖在學校上課,讓父母少操點兒心。

“我壯得跟頭牛似的,不會受傷的。你現在怎麽話這麽多,我都不習慣了哈哈。”韓千帆靠在欄桿上,全身都放松了,也只有和家人通話的時候,他可以什麽都不想,不去想訓練,不去想比賽,只全心全意享受家人的關心就好了。

“那是誰上次受傷可憐兮兮地讓姐姐寄藥膏過去?還有我話多不好嗎?省的你老是說我是悶葫蘆。”韓千靜坐在病床邊,邊和哥哥聊天,邊看了看姐姐,她還是一副睡著了的樣子,毫無生氣。突然心中一酸,差點哭出聲,連忙捂住話筒,不讓哥哥聽到這動靜。

哥哥現在正在備戰重要的比賽,不能讓他分心,她不能拖後腿。

“好好好,我哪敢說不好。誒?”韓千帆笑容突然凝滯,急急問道:“什麽病人?誰生病了?豆豆,你現在在哪裏?”

韓千靜惱怒地看了護士一眼,她千防萬防提醒自己不要露出馬腳,偏偏在她認真聽哥哥電話的時候,到了每日姐姐打葡萄糖的時間,護士的聲音還被哥哥聽到了。

與其說是惱怒護士,不如說是氣自己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,她知道自己的遷怒不對,一時間又自責了起來。

她硬著頭皮回道:“沒事,哥哥你是不是太累聽錯了?”

“沒有吧?我剛才明明聽見你那邊有說什麽病人的,丫丫呢?忙完了沒有?讓她來接電話!”

韓千帆突然心慌了起來,他知道妹妹不擅長撒謊,每當她說謊的時候,呼吸聲都會重上幾分,他一聽就知道了。這個小毛病只有親近的人才了解,恐怕現在真的出了什麽嚴重的事情,不然妹妹不會瞞著他的。

“姐姐還在忙,她現在不在家。”韓千靜向媽媽求助,她實在編不下去了,聲音都要維持不了冷靜的樣子了。

陳麗梅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發,她心思純良,說謊真是難為她了,接過手機:“餵,帆帆。”

“媽,你們到底是有什麽事情瞞我?”韓千帆此時已經肯定,家裏出事了,頓時面色凝重,簡易經過的時候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。

“你這孩子,脾氣怎麽這麽著急,你妹妹都說了沒事,還在擔心什麽?家裏一切都好。”陳麗梅柔聲道,她只希望兒子不要多想,現在家裏一團糟,讓他知道也只是徒增擔心罷了。

“不對!我剛才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有人說了病人,輸液之類的。豆豆在撒謊,要是沒出事,她為什麽撒謊?”韓千帆氣急,使勁拍了拍欄桿,手都拍紅了,仿佛沒有知覺一樣。可把坐在客廳的簡易下了一跳。

這邊,陳麗梅也聽見了這個聲音,還沒來得及回答,就聽見兒子說道:“是不是跟丫丫有關?怪不得她沒有接電話,媽,你就告訴我吧!”韓千帆情緒激動,甚至生出了要回家一趟的想法。簡易也聽了一嘴兒,登時坐直了身子。

陳麗梅心裏嘆了一口氣,兒子早早離家,最懂得親情的珍貴,也是最珍惜這個家,要是今天不給他說清楚了,他心裏還指不定怎麽胡思亂想呢。

之前丈夫就想告訴兒子這個消息了,他們三兄妹感情很深,萬一出了什麽事兒,兒子肯定會埋怨自己瞞著他。是她堅持攔了下來,這個事情會擾亂他的心神,到時候要是比賽打得不好,肯定會有很多人說他,只是現在瞞不住了。

“你不要傷害自己,我告訴你,唉,你大妹妹星期一的時候,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昏迷不醒,一直到現在,剛剛就是護士來打葡萄糖。”陳麗梅用棉簽沾了水,細細塗到女兒幹裂的唇上。

“什麽?!你們為什麽不早告訴我?”韓千帆乍一聽到了真相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出了這麽大的事情,家裏竟然瞞了一周,要不是他察覺到妹妹不對勁,恐怕他到現在還被瞞在鼓裏。

“你爸爸之前給你打了電話,但是關機了,後來我想著你馬上就要比賽了,知道這事兒會分神。所以就想先瞞著,等你比賽完再說。”陳麗梅聲音越來越低,兒子在賽場上磨煉了幾年,氣勢越來越強了,她都有些招架不住。

“也是,我那時候還在集訓,手機被沒收了。對不起,媽,剛才我的態度不好,我想您道歉,現在你能把妹妹的情況跟我說一下嗎?”韓千帆從狂躁的狀態出來,理智回籠。

“你張奶奶給看過了,她說是你妹妹不願意醒來,要是她一直想不通,就可能醒不過來了。這些天,我們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,還是沒有用。”說到最後,陳麗梅聲音哽咽,孩子出事,最心疼的就是身為母親的她了,然而她無能為力最是難受。

“難道只能這樣幹等著嗎?”韓千帆一拳捶到墻上,潔白的墻面頓時猩紅點點,他媽媽說得沒錯,他知道也也只是徒增煩惱,他什麽都做不了。

“肯定會有辦法的,媽,我現在就回去!”不親自回去看看妹妹現在的情況,他實在不放心。

“你別沖動!你的比賽怎麽辦?”陳麗梅急了,孩子們都是她的心頭肉,她不能為了這個孩子而耽誤另一個。

“我有分寸,媽,你不必擔心。”韓千帆說完就掛了電話。

手上的血液滴落在地上,簡易看到的時候氣急:“你瘋了!還有兩個月就要比賽了,你現在搞自殘嗎?”

說完去把急救箱拿過來,用棉簽把血跡清理幹凈,給兄弟上了藥,包紮傷口。

韓千帆幾次想起身離去,卻被他緊緊摁住。

“你放開我!”韓千帆現在就像一頭困獸,紅著眼使勁掙脫牢籠。

簡易看他的情況不對勁,更是不能松開他,實在忍不住,給了他一拳。

韓千帆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,捂著臉,聲音低低道:“從小我就不能陪在她身邊,現在她出事了,我也是最後才知道。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差勁的哥哥!”

“丫丫出事了?”這十年來,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系,簡易剛才還想著給她打電話來著。

韓千帆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,起身道:“我去找教練請假。我現在必須要回家一趟。”

簡易這回也不攔著了,這要是他的話,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,比賽能有很多次,但妹妹只有一個。

教練雖然不想給他批假,奈何他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繼續訓練,還不如放他回去把事情處理好再說,所以韓千帆順利請到了假期。

他也沒來得及收拾行李,拿上錢包和相關的證件後,直奔機場。

其實韓千晴昏迷了一瞬就恢覆了意識,只是她感覺眼皮有千斤重,無論怎麽努力都醒不過來。

只能聽著家人為她奔波,為她忙活。偶爾只有妹妹在身邊的時候,聽見妹妹小聲的抽泣,她就很著急,越是著急越是動彈不得。

想來妹妹這次應該嚇壞了,她本應該無憂無慮,自由自在創作,哪像現在,一有時間就陪在她身邊,這周應該連畫筆都沒拿起來過。

也怪她太過於心急,這才耗盡了她的精神力。

在災難發生的時候,韓千晴無力阻止,但她除了捐款之外,還想為災區做點什麽。

所以她就想著操控那裏的天氣,因為地震之後一般都會出現暴雨天氣,會給搜救帶來更大的阻礙。當然一開始這只是她的嘗試,沒想到,她看到電視新聞後,居然成功了。

那些地震專家都在納悶,因為地震之後空中的粉塵數量大增,加上地磁地殼中金屬礦物的加熱影響使地面水分快速蒸發,加速了天空水汽的飽和度,往往在大地震後就會出現暴雨天氣。【註】

所以S省地震之後,一反常態竟是大晴天,所以引起了氣象專家們的好奇。韓千晴看到這個新聞之後,心中一喜,所以連著半個月每天都控制著那邊的天氣,爭取讓救援順利一些。

但是,這些都要建立在她的精神力之上,直到災後半個月,她的精神力終於透支,陷入了昏迷。

加上空間這次大升級,她發現她進不了空間。

無論她再怎麽著急,可能只有等到空間升級完畢之後,她才能蘇醒。

只是要讓家人們擔心了。

韓千帆回來的很快,一大早上就出現在了病房。

普通病房人來人往,不適合靜養。因此韓家人早早就把韓千晴轉到了VIP病房,力求安靜舒適。這也是目前韓家人最大的外在努力了,關鍵要靠病人自己。

“帆帆?”韓美山在照顧侄孫女,侄媳已經兩天沒合眼了,好不容易把她趕去休息,沒想到侄孫子就出現在了病房裏。

“姑婆,早上好。”韓千帆一邊打招呼,一邊眼睛直勾勾盯著妹妹。

韓美山一見他這樣,就知道他不好受,幹脆給兄妹倆單獨的空間:“既然來了,就好好看看她吧!我去打點水。”說完拿著溫水壺離開了房間。

韓千帆把妹妹的碎發別到一邊,握住她柔弱無骨的手。

很奇怪,妹妹經常會上山采藥,但雙手卻不見粗糙,修長白嫩,與他滿是繭子的大手絲毫不同。

將近半年沒見,妹妹好像又長高了一點兒,要是現在妹妹知曉他的想法,肯定會很高興,因為他老是打擊她的身高,每次他一說矮冬瓜,妹妹就滿臉的不高興。

“丫丫要快點兒醒來啊。以後你要什麽,哥哥都會答應你,這次是真的,不騙你了。”韓千晴的手滿是淚水,韓千帆又慌慌張張拿著紙巾,把一根根手指擦幹凈,妹妹有一點潔癖,要是她知道肯定會嫌棄自己。

“八月份的時候,我的第一場奧運籃球賽,妹妹不想看嗎?”

“門票我都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
“你看,我的隊友們都有家人幫他們加油打氣,只有我孤零零的,多尷尬啊。”

“簡易那小子又偷偷把你寄給我的肉醬吃完了,我已經有兩個月沒吃到你親手做的肉醬了。”

。。。

韓千帆絮絮叨叨說了許多,包括之前受的各種傷,比賽打贏了的喜悅,一股腦地和妹妹分享。

“醜,醜死了。”虛弱的聲音響起。

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,韓千帆不可置信地看向妹妹,此時她已經睜開了眼睛,眼裏帶著笑意。

韓千帆笑了,鼻涕眼淚糊了滿臉。

回過神來,起身按響床邊的呼叫鈴。

韓千晴在哥哥剛才絮叨的時候就發現空間已經升級完畢,趕緊到泉邊喝了一口靈泉水,也不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。

果然喝下泉水的那一刻,身上的枷鎖化為無形,原本沈重的眼皮可以睜開了,入眼就是哭得不能自己的哥哥。

她覺得現在自己什麽問題都沒有,只是因為躺在床上一周,使不上勁兒罷了。

“丫丫,你可把我嚇死了!你先現在感覺怎麽樣?”韓千帆抹了抹臉,眼巴巴問道。妹妹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,他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
“哥,我餓~”韓千晴軟軟的撒嬌道。

韓千晴自從長大懂事之後,就很少撒嬌了,這對於韓千帆來說很是受用。

“你先等等,看看醫生過來怎麽說。”

幾分鐘的時間,就像過去了一個世紀般漫長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後邊有【註】的,資料參考於百度

今天頭疼死了

明天想日個萬試試~希望不要被打臉

謝謝寶貝兒的支持!非常感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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